《誰調換了我的父親?》(《そして父になる》)


(警告:含劇透)

一直悉心栽培的孩子,屆六歲之齡才發現原來非親生,如何抉擇?粵語殘片老掉牙的情節,在導演是枝裕和手中,卻是現代愛與矛盾的現實寫照。

《誰調換了我的父親?》對父親、母親、孩子的角色都有深刻描寫,沒有批判,只像一面鏡,反映你心所想。福山雅治飾的野野宮良多是個靠自身努力取得社會地位的人,小時候從沒跟父親開心嬉戲,他為兒子預備最好的--學琴、小學面試預備班(像香港的中產家長),對他禮儀、揸筷子要求甚高;Lily Franky飾演的齋木雄大則是個不修邊幅的人,工作馬馬虎虎,只希望抽多點時間跟孩子們玩樂、放風箏,還有每晚最重要的--一家人一起泡浴。兩個孩子對調,來自城市的慶多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,不用再天天練琴,看到父親將口水都吐在食物上,卻有半點難受;鄉村孩子琉晴在那間像酒店的家,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繁華,只覺納悶,轉身就離家出走,他許願,可以回到從前的爸媽身旁。後來良多反覆思量,看到害他一家支離破碎的仇人兒子,為後母出頭,看到兒子拍下他的許多相片,他終於明白,父子關係不在於孩子及不及他聰明,有沒有努力走你為他鋪排的路,而在於一個字,愛。

最觸動我的是片中的幾位母親。對於女性來說,懷胎十月自己孕育男性不明白的母愛,但更重要的,是往後共同生活的日子。每天照料,噓寒問暖,對她來說,就是愛,就是不能分割的親情。所以她們不能忍受跟孩子分離--即使那個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,甚至想過離開丈夫,跟孩子遠走高飛。這些,都讓我流眼淚。

說到底,所謂的親人,源於血緣,孕育於相處。像片中良多母親所說,夫婦不也是如此嗎?若沒有愛,血緣有何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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